「天氣真好。」偉特說,「十一月還這麼溫暖,冬天會更慢來了。」
「是呀。」方皓說。
「不過最近城裡發生太多可怕的事情,仔細想想真讓人不寒而慄呢。」
「我正想說這件事。」方皓將手上的報紙遞給偉特,「又有人莫名奇妙的死了。」
「這次是誰?」偉特讀起報紙標題,「民宅喋血事件,六十歲老婦身中八刀,慘死家中…」
「方皓你來啦?」小潘拿著水晶球,從裡面的小房間走出來。
「小潘,妳來的正好。」方皓說,「妳對這一連串的命案有什麼看法?」
小潘將水晶球放在牆邊的櫃子上,左看右看,自言自語的說:「還是放這裡最適合,方皓,你覺得呢?」
「以外人的眼光來看,那個位置有點奇怪。」方皓說。
「為什麼?」小潘問。
「要是我,會在那裡放一個骨董花瓶。」方皓說。
「唉唷,不問你了啦,」小潘說,「你們剛剛在說什麼命案?」
「昨晚又發生一件,」方皓說,「這附近的治安越來越糟了。」
小潘逕自走向占卜桌,對這議題顯然沒有絲毫興趣。方皓坐在椅子上,用手撐著下巴,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。
「如果可以選擇,你想知道自己的死期嗎?」小潘問。
「哈!又被妳猜中心事了耶,這遊戲玩一百次都不嫌膩。」方皓說。
小潘噗哧一笑,「這麼好玩呀?」
「對呀。」方皓說,「有種觀賞魔術表演的感覺。」
「八成是你工作太無趣了。」小潘說。
「工作有工作的成就感,雖然嚴肅了點,但生命中少了它也不行。」
「你倒是嘴硬的狠。」
「嘿嘿,」方皓說,「知道自己的死期有個好處,因為這樣就知道該怎麼利用剩下來的時間,連生命都控制在自己手裡的感覺,還挺好的。」
「你把生命當公司來經營呀?控制慾這麼強!」小潘說。
「妳不知道對未來的不確定感,會讓人焦慮不安嗎?」方皓說。
「我還滿欣賞方皓勇於面對死亡的態度耶。」偉特插話說,「太多人不敢面對,把死亡想得太可怕了。」
「老哥,你永遠都是這麼樂觀正面。不過未來永遠是充滿變化的,誰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呢?」小潘說。
「我以為妳都知道。」方皓說。
「我哪這麼神。」小潘說。
方皓看了偉特一眼,忍不住笑了出來,小潘斜了他倆一眼。
癌症病房裡,兩個病人聊了起來。
「我還剩三個月。」小陳今年30多歲,郵務士,平常不煙不酒,每週固定運動,為何會罹患肺癌,連醫生也不清楚原因。
「醫生說我只剩一個月了,不過最近精神卻特別好,很難想像我下個月就死了。」老王今年70多歲,年輕時就有慢性肝病,兩個月前發現肝癌。
小陳轉開電視,新聞正播放民宅血案相關報導。
「好慘,就這樣莫名奇妙的死了。」老王說。
「他們比我們幸運多了,等待死亡的日子可不好過。」小陳接著說,「自從知道不久後就會死了,我每天都在想自己過去到底做錯了哪些事。」
「想出來了嗎?」
「國小偷過文具店的貼紙,國中的時候和同學借五元買麵包,還沒還他…」
「等等..」老王說,「我以為你是在反省健康問題,難不成你以為你現在生病,是因為沒還五元給國中同學?」
「很難說,搞不好他詛咒過我…」
「想太多了你。還沒死就提前進入閻王殿,開始審判自己的罪狀了。」
小陳嘆口氣。
「別折磨自己了。」
小陳的新婚妻子,慧婷,拿了一把新鮮的百合走進來。
「王伯伯,今天看起來氣色不錯唷。」慧婷說。
「慧婷妳來的正巧,小陳心情不太好,多安慰安慰他吧。」老王說。
「你怎麼啦。」慧婷把百合放進花瓶裡。
「沒什麼,只是有點累」小陳打了個哈欠。
小陳變了,生病的打擊讓他多疑,尖銳,不再是以前那個敦厚的人,慧婷沮喪的離開醫院,這不是她夢寐以求的家庭生活。在發現小陳生病之前,他們曾經熱烈的期盼未來,計畫在郊區買個房子,生兩個小孩,現在她卻慶幸那些還好沒有完成。
不知不覺,慧婷走上一條陌生的街,等她回過神,發現自己站在塔羅女巫店門口。
To be continued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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