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前分類:塔羅小說系列-死神 (9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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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一聲槍響,小陳手中的尖刀落地,子彈擦過小陳的手掌,射進了王醫師的右肩,讓他整個人失去重心,跌坐在地。王醫師驚慌的壓住傷口,卻擋不住血液滲出的速度,白色醫師袍被染上鮮紅。
 
  一旁的馬臉護士愣在原地,像是被抽走了三魂七魄,直到第二聲槍響,不偏不倚打中了她的心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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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慧婷回到自己的家,這個曾經被視為「家」的地方。
 
  這幾年,這個家沒有男主人。形式上男主人一直都在,但名存實亡。小陳生病之後,他變得自怨自艾,只在乎自己,除了身體上的病痛之外,心靈上更形同槁木死灰。由於長期住院,醫院更像是他們的家。至於,眼前這個「家」,僅承載了她對於幸福家庭的個人冀望,並靠著那些越來越薄弱的冀望支撐著,搖搖欲墜。
 
  如果不是因為那件事,也許她仍在苦撐,眼巴巴盼著丈夫病情好轉,和她共築美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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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當小陳再次張開眼睛,他看見的是慧婷的臉。他讀不出慧婷臉上的表情,那份默然究竟是想告訴他什麼。不是關心,不是焦慮,沒有憤怒或見他甦醒後的歡喜,只有全然的冷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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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小陳來到王醫師診所門口,一股恨意湧上心頭。恨什麼?王醫師從沒得罪過他,但是他曾親眼見到王醫師拒絕一個哭得肝腸寸斷的母親。

 
    那天下著大雨,有著一張馬臉的護士把一位穿著破爛,懷裡抱著嬰兒的婦人推了出去,口裡說:「王醫師不會收妳這種病人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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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偉特像是想起什麼似的,在舊報紙堆又翻又找。好不容易抽出幾份,他連忙坐在旁邊一張方型木椅上,煞有其事的尋找報紙內文。
 
  「不會吧….這…唉呀….怎麼會呢?」偉特閱讀報紙,口中唸唸有詞。
 
  方皓看著偉特的模樣,好奇地問,「現在又怎麼啦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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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小陳躡手躡腳的爬下床,拿起床邊被他視為「屈辱」的拐杖,心頭不甚愉快。然而這拐杖是支撐他身體重量的唯一支點,他雖想拋棄,卻不得不依賴著它。
 
  他很不願意用這樣的狀態走進人群,才三十多歲,卻雙頰凹陷,嘴唇蒼白,步伐搖晃,活像七,八十歲的老人。但這是病呀,而且是癌症末期,他曾經謙卑地按照他覺得很不人性的醫療程序,試圖克服病魔,但癌細胞引發的疼痛卻日復一日,更加劇烈。每一次劇痛難耐時,他總懷疑,死亡是不是也就如此而已。他不想撒手而歸,他不應該死的,他想繼續活著。
 
  就像是應驗了「天總不從人願」這句話。癌細胞擴散了,吃掉了他的健康,也即將奪走他的生命,不給他任何反擊的機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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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慧婷掀開門簾,偉特剛好端了個拖盤從裡面的房間走出來。
 
  「第一次來吧?請坐」偉特將拖盤上的茶杯放在桌上,「蜂蜜柑橘茶,很香甜唷。」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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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方皓走進塔羅女巫店,偉特正拉開窗上的布簾,下午的陽光滲進室內,窗台上紫色的水晶靈擺發出絢麗光茫。
  
  「天氣真好。」偉特說,「十一月還這麼溫暖,冬天會更慢來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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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重水複疑無路,柳暗花明又一村
                 - 宋 陸游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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