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陳躡手躡腳的爬下床,拿起床邊被他視為「屈辱」的拐杖,心頭不甚愉快。然而這拐杖是支撐他身體重量的唯一支點,他雖想拋棄,卻不得不依賴著它。
他很不願意用這樣的狀態走進人群,才三十多歲,卻雙頰凹陷,嘴唇蒼白,步伐搖晃,活像七,八十歲的老人。但這是病呀,而且是癌症末期,他曾經謙卑地按照他覺得很不人性的醫療程序,試圖克服病魔,但癌細胞引發的疼痛卻日復一日,更加劇烈。每一次劇痛難耐時,他總懷疑,死亡是不是也就如此而已。他不想撒手而歸,他不應該死的,他想繼續活著。
就像是應驗了「天總不從人願」這句話。癌細胞擴散了,吃掉了他的健康,也即將奪走他的生命,不給他任何反擊的機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