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elody 癡遊人間

　　當小陳再次張開眼睛，他看見的是慧婷的臉。他讀不出慧婷臉上的表情，那份默然究竟是想告訴他什麼。不是關心，不是焦慮，沒有憤怒或見他甦醒後的歡喜，只有全然的冷漠。

　　四周的空氣像霧般凝結，也或許是小陳的視線模糊，對於這全然的陌生，小陳感到一陣無助。

　　「我在哪裡？」小陳虛弱地問。

　　慧婷冷冷的，開口說話時臉上絲毫沒有表情，「醫院。」

　　「這樣…」哪裡怪怪的，小陳的記憶陷入混亂，十分鐘前，不，半小時前，或者，幾天之前，自己在做什麼？一樣是躺在病床上嗎？在記憶中搜尋，除了病床，還是病床，其他的部份呢？

　　小陳轉頭撇向鄰床，床單和枕頭整齊的放著，像是很久沒人睡過一樣。那張床，不該有人嗎？

　　他漸漸想起老王，那個比自己病的還重，卻迴光返照般神采奕奕的老人。那空著的床，代表他康復了，或者….？

　　慧婷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，「我等你醒來，等很久了。」


　　小陳不解的望著慧婷，「老王呢？」


　　慧婷不知道什麼時候，拿了些東西在手上，是什麼？幾張白紙，和，一隻筆？

　　「老王呢？」小陳又問。

　　慧婷看著小陳，這一次，小陳看懂慧婷臉上的表情了，那是帶著一絲絲憐憫，卻又迅速將憐憫收拾乾淨的冷漠。

　　腦海中的畫面更多了。醫院，不是現在這裏，是有一個馬臉護士的小診所，他想起馬臉護士驚恐的臉，在她身邊，是一個身材高瘦，雙頰凹陷的男人。是有一把尖刀嗎？

　　慧婷嘆口氣，將手上紙筆放在一旁的桌上，她離開了，也不打算再回來。



　　病房的門被打開，小陳以為是慧婷回來了，卻是年輕的值班護士。


　　「感覺還好嗎？」值班護士微笑，職業化的不像發自內心的恭喜。「別急著下床，你現在還很虛弱。主治大夫建議你多住院幾天，等身體狀況比較穩定之後，再辦理出院。」

　　「我不太懂。」這裡幻境呀，性情截然不同的慧婷，陌生的護士，還有他們口中奇怪的話語，彷彿初入此地，沒有一件事是他熟悉的。

　　「你的老婆，她沒跟你解釋嗎？」年輕護士問。


　　年輕護士看見桌上的白紙，她翻閱著，又迅速把白紙放下，面露尷尬，她語帶抱歉的說，「陳先生，你現在意識模糊是正常的，畢竟你昏迷了兩年，腦中的記憶需要一點時間才能恢復。再多睡一點吧，我不打擾你了。」


　　年輕護士迅速離開，像在躲避什麼似的。



　　小陳大嘆一口氣，兩年？昏迷兩年是什麼意思？算了，護士的建議值得採納，對於所有事件的混亂感覺，已經引發了頭暈症狀，也許是自己醒來的不是時候，像是在錯誤的時間點，下了錯誤的月台，也許，睡一覺之後，失序的一切會重新步上常軌。

　　小陳打了個哈欠，重新進入夢鄉，這一次，不是昏迷，而是好好的睡上一覺。
　　

　　
To be continued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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