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像是傳說中的嗑藥之旅,一會兒感動落淚,一會兒又樂的咯咯發笑,整個人就和書中人一樣熱血沸騰,期待著1969年8月15那一天,胡士托音樂節的盛大開演。時光倒轉了,回到那個壓抑又貧窮的年代。在白湖鎮破爛的旅館裡,因為熱烈的期待著,希望之光照亮了苦悶的心靈,沒有人知道結果會如何,但就算困難也要拼著做做看。曾經怯懦的以利特勇敢起來了,感覺到衰老的雙親也好像是重返青春。這場華麗的冒險,是被硬壓著太久的皮球終於反彈,將累積了多年的能量盡情的釋放出來,所以力量強大,像國慶日的煙火一樣繽紛耀眼。
作者以利特是1969年胡士托音樂節的重要推手,原本應該在渥基爾鎮舉辦的音樂節,因為當地居民反對,臨時撤消了場地許可,主辦單位正在發愁,白湖鎮的以利特打來一通電話,帶給他們一線生機。以利特的雙親在蕭條的白湖鎮經營旅館,平日住房率大約只有百分之一。自稱有愚孝的他為了繼續父母的事業,每年都把自己在曼哈頓上班的薪水撥出一大部分,拿回老家擴建旅館,雖然賠本還是繼續投入了十四年之久,只是旅館生意還是不見起色,沒有客人,沒有錢,只有很大的地,還有很多的空房間,他的人生像墮入黑洞,知道自己還會繼續往下,更慘的是,還不知底在哪裡。打給胡士托音樂節主辦人藍恩的那通電話,是以利特人生的重要蛻變,上百萬計的嬉皮湧入白湖鎮,帶來了搖滾樂,帶來了愛與和平,帶來了藥物,帶來了商機,也帶來了麻煩。這是一場硬仗,一直以來總是隨波逐流的以利特,這一次主動拿起武器上陣了。

現在紐約的格林威治,有一整"彩虹街"販賣各種彩虹商品表明歡迎同志
(街邊的海報上還有肌肉猛男照片..十分養眼)
全書以第一人稱描寫,所以我們看到很多以利特的內心獨白,他的掙扎和他的勇敢,也看到他隱藏起來的陰暗面。當時的民風保守,同性戀被視為罪大惡極,搖滾樂和暴力與藥物畫上等號,可是我們的主人翁以利特他兩個都是,他是同志,他熱愛搖滾樂。成長的過程中,他帶著自卑甚至自責,假裝順從這個世界的主流價值,扭曲真正的自己。格林威治村裡陰暗的同志酒吧是他發洩的唯一管道,隨便找個對象,SM,濫交,曾經他只能用這樣極端的方式讓自己保持平衡的活著。誰能與時代的巨輪對抗呢,如果四周有一百個人都說你做錯了,你又有幾張嘴巴能替自己爭辯?在那個年代,與眾不同是多可恥的事情。胡士托風波是一場解放運動,除了帶給當時社會耳目一新的刺激之外,在書中還有更多以利特如何解放自己,接受自己,然後喜歡自己的過程。(喜歡自己是多麼重要呀!)

彩虹商店,櫥窗裡有肌肉男版"芭比娃娃",還有給男生玩的紙娃娃
帶著詼諧而自嘲的口吻,以利特的蛻變過程中充滿笑點,這也是這本書很令人喜愛的地方。另外也一定要稱讚一下本書的中文翻譯「廖月娟」小姐,不愧曾經是最佳翻譯獎得主,她讓整本小說呈現出很自然又頹廢的喜感,就好像作者本來就是用中文寫作,完全看不出翻譯過的痕跡。很精采又很熱血的故事,就像作者說的,搖滾樂是一種救贖,我覺得他的故事也是。